Sunday, February 26, 2017
思敏:一种东西
缝纫机
我的卧房住着一台缝纫机。自我有记忆以来,它就一直纹丝不动地待在我卧房靠窗的一个角落,年复一年地养着灰尘。它过着修生养息的日子,等待主人某一天想起它的存在,从封印着它的监牢里解放。
缝纫机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我的祖母。她是一名土生华人,又称娘惹。听我父亲回忆起他的童年,我的祖母在各方面都是一名不合格的娘惹媳妇。她既不会洗衣煮饭,更不会做精致的娘惹糕点,唯一令我曾祖父母满意的就是她那一双缝纫巧手。虽日久岁深,但我父亲依稀记得儿时成长的时刻里,祖母曾背曲腰弯地坐在那台传统缝纫机前,亲手为他裁缝新衣服。
我的祖母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了。整理遗物时,那台陈旧不堪的缝纫机就顺理成章地被我母亲接手。
我的童年回忆和父亲的截然不同。新加坡再也不是从前的小渔村,母亲再也不必为孩子素手裁衣。和大部分同年龄的人一般无二,我儿时的衣服都是工厂制造,而那台缝纫机重睹天日的机会,就只限于母亲为我们姐弟俩修改校服的时候。
小时候的我异常讨厌缝纫机操作时的声音。哒哒哒哒,就像寺庙里的和尚敲着木鱼般的枯燥,缝纫机发出的每一声袭击着我脆弱的小脑袋,掩盖正在播放的卡通节目内容。长大后,偶尔响起的哒哒之声依然枯燥无趣,却令我想起儿时朴实中的温馨。
那台承载我们家三代人回忆的缝纫机,再也等不到它期盼已久的主人重新操作它了。随着时代的变迁,今非昔比,懂得使用缝纫机的年轻人已寥寥可数了。我并不例外,于是那台缝纫机只能继续待在我卧房的一个角落,苟且偷生。
(睹物思人回忆,记述的内容占据大半,娓娓道来中裁缝了一段消逝的时光,文字真挚清新,不过情感的流露归于套式,而且也脱离了本次主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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