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珊：故事1

作弊上观

小杰好像发现了陈老师的秘密。

每次午休时间后都有一堂自习课，这段时间内，同学们得在课室里背诵课文。陈老师作为班导师，必须负责监督自习课的状况，偶尔几个小混蛋午餐后闹着要睡觉、被小男生拉辫子的女同学哭红了脸、精力好像用不完的小胖子阿宇永远不肯好好坐在椅子上，把这些小孩安抚好后也没什么事情，午后的工作相对轻松。

小杰和其他大多数的同学一样，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一字一句不漏地背诵着。身子坐得直，可眼珠子老是围绕着陈老师转，只见陈老师把一个个吵闹的同学安顿好，便把手插在口袋里，绕着班级巡视。陈老师穿着笔挺的衬衫，西装裤烫得笔直，磨得光亮的皮鞋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重的响声，咔哒咔哒地打乱小杰的心跳，他继续等待着那个时刻，手心渐渐冒出冷汗，嘴巴还是无意识地开合着，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读着什么。

时针指向一时正，小杰猛然回过头看去同班同学欧文的方向，欧文举起手报告想上厕所，老师若无其事地应允欧文，然后转头向全班交代，要同学们专心自习，等他带欧文去厕所回来。小杰暗忖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班上同学可能不曾注意，但小杰发现了这个规律，每隔两三天，当自习课过了三十分钟时，欧文总是会要求上厕所，而且都一定会在半个小时后回到课室。而且每次回到班里，欧文的脸色就会有一些不对劲。小杰觉得事有蹊跷已多时，上个星期他帮忙数学老师搬作业到办公室时，经过男教师厕所时隐约听到奇怪的声音，好似两人低声嘀咕什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瞧着欧文偷偷摸摸地从厕所出来，接着就是陈老师。难怪欧文每次考试都最高分，一定是老师偷偷给他考卷了。

小杰摸了摸口袋，确认里边偷偷带来的手机，这次他一定要拿到欧文作弊的证据。在陈老师和欧文出去不久后，欧文马上跑到那间办公室附近的厕所。最后一间果然是锁着的，小杰进入隔壁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小学三年级的身躯灵巧地爬上马桶盖，垫着脚尖举高手，用手机把隔壁厕所的情景录像起来。小杰借着摄像机看清了画面，只见欧文坐在马桶上，陈老师把妈妈说不能给别人碰的部位，塞在欧文的嘴里。小杰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思考着这个动作的意义。无奈厕所的尿骚味严重刺激小杰的思绪，转念一想，不知道也没关系，有了证据就好了，赶快离开臭气熏天的厕所。反正下次考试他一定不会再输给欧文了。

小杰悄悄地出了厕所快步回课室，假装正常地上课，看着刚回来的陈老师和欧文，老师的衬衫和西装裤依旧笔直，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在厕所看见的画面，他再次确认口袋里的手机，思考着要如何告诉同学们欧文作弊。不一会小杰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埋头写字。

隔天，陈老师的桌子多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老师，我的嘴巴可不可以？

（书写败德与邪恶，未必就得于污浊阴暗之处动笔，世界往往必须横看方能成岭，故事采用了小孩子的视角，以天真无邪的疑惑和心思进行衬托，反而窥看并且暴露出一种更加让人惊恐失措的面目，某些形容的字句和描述的细节，虽然还可更为圆熟周全的展现，可是无论情节的布局或者真相的转移，皆有一种撞击震慑人心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