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鹤洲:一声光影

Monday, March 28, 2022

鹤洲:一声光影


阿兹海默的叶子

我大概也患上了阿兹海默症,不然怎么会记不清上次登上飞机的事情。值机柜台的行李计重数字有点模糊不清,候机室的座位周围空无一人,就连空姐递给我的那杯橘子汁我也忘了是冰的还是热的。我想我是和霍普金斯一样被困在时间里的人。他的安东尼被困在《The Father》的九十七分钟里,我则被困在大学四年的后三年,像棵被移植的树一样。

老旧的钟表这几年转地格外顺,齿轮拨片像是被人抹上了润滑油,连带的时针分针也走的快了一点。平常额外难熬的学期勤换几次口罩也就过了一大半,夜晚的时间变得比白天更长,房子的空间越来越小,踩着前几步的脚印便从暖色调走到了冷色调。电影院真正成了一个人的地方,前后左右的空间可以容忍我躺下顺带翘着脚,以一种放肆的姿态住进了冷清清的光影大公寓感受一下异国他乡。窗外法国梧桐的芳香被我吸进肺里,要不是被怀里的爆米花呛到,我应该走不出霍普金斯的颅内剧场。

人最后的记忆会回溯小时候的时光,是阿兹海默也难以抹去的痕迹。摘下闷得有点喘不过气的白色口罩,以往蓝天白云变得清晰可见。阳光透过窗外的郁郁葱葱打在病床上,安东尼偎在护士怀里,明明是过不完的夏天,我的叶子却快掉光了。

(从老人悲情电影嗟叹生命的水土不服,影帝演什么像什么,文字也需如此自比,虽然槁木死灰有点言之过甚,不过飘零中却有深深的唏嘘。)

5 comments:

  1. 下次也找這部來看一下。迄今仍對安东尼在《沉默的羔羊》裏的演技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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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直都准备看这部电影,不知不觉留到现在还没有看过。戴上口罩的日子,都过得很匆忙,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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