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敬杰:故事1

Friday, October 8, 2021

敬杰:故事1

新生

酒杯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又犯糊涂了。

悠人已不太记得这是第几次像这样向人鞠躬道歉了。日以继夜的工作,白天顶着旭日在露天大卖场打工,夜里则在酒吧里充当服务生。连日的疲累让悠人的五感六觉逐渐丧失,目前仅存心中那坚定不移的信念驱使他继续干下去。

眼前一黑,脑中倏地浮现出这两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孑然一身离乡背井来到新宿工作,并不是为了追逐任何虚无缥缈的理想——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时薪,迫使他不得不这么做。用以哄骗妻儿的所谓升职加薪,不知是否能瞒得过那冰雪聪明的妻子,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悠人被一大盆凉水浇醒了。看来适才收拾碎片时,不慎失去了意识而昏过去了。缓缓睁开眼帘,站在面前伸出手的——哟,这不是莉央嘛。向着她一阵端详,想到昔日班上的高岭之花竟沦落到这种地步,真不愧是老天爷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啊哈哈哈。

饮着红糖水,与这位素来无甚交集的大小姐在吧台前互诉苦水——但两道平行线总归不能相交,两人的话语显然并不投机。对方仅是一味的哭诉找不到好男人——不就只是因为自己眼光太高嘛。悠人实在是忍不住想吐槽她,但对方总算是对己有恩,因此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自己已是有妇之夫,自得自重,挥一挥手,向这位陪酒女郎告知自己该回去休息了。

但适才莉央话语里头的一句“不如死了算了”让悠人甚是在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悠人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悠人打算在妻子母亲的忌日自尽。他由衷希望妻子伤心落泪的日子哪怕只少一天也是一天。这种勾当自然不会被众人饶恕,包括他最心爱的妻子与终将长大成人的孩子。但还能咋办呐。女儿那高额的医疗费用,身为父亲自当倾尽所能承担一切。嗯,这是理所应当的。

借用自己曾于电镀厂工作的身份,悠人得以在网络上购得数克氰化钠。卖家不细查可真是帮大忙了。但实施起来并没那么简单——毕竟自杀可是不受保的。于是悠人趁着天皇诞辰的日子去了家沙龙,与头上那凌乱的发丝诀别,并将脸上的胡子剃个精光。回到房里,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唯独漏了数个角落,以免显得过于不自然。

一切思虑定当,悠人像往常一样于夜幕低垂之际来到了那家酒吧。工作时心不在焉,心里甚是忐忑,不知计划是否能如愿达成。

客人渐渐散去,悠人向莉央示意自己要入内暂且休息。打开公事包时,后背涌上一股凉意——包裹没了。出门前早已再三确认,怎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出了乱子呢。

明明自己是抱着多么大的觉悟才走到了这一步。

肩膀遭人轻拍。他猛回头——眼前之人竟是自己的妻子。

“悠人,我们回家吧。”妻子眼角泛着泪光,如是说道。

(故事煽情但也略有感人的伦理,人物和过场的穿插,多有同影视化的表现,而且也显得多余,不妨精简处理这么一种走投无路的处境,营造多些家人相处的画面,尤其妻子作为救赎的契机,必须添加背景和戏份,结尾描写也欠缺更为明确和周全的陈述。)

1 comment:

  1. 这是我对于男主的定义:他想拯救他的宝贝女儿,但他倾尽全力仍然难以与残酷的现实为敌——所以他“无力”。

    对于结尾的安排,也让我对于写故事有了新的概念——毕竟以往阅读他人的故事,结局已是既定事实,自己无法对结局造成任何实质上的影响。但自己因兴趣(作业)而写的故事却不一样。结局好坏与否,全凭自身。

    起初是设定让男主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自尽成功的。但前几天复阅了一遍后,觉得男主实在是太可怜了。既然一直以来都是他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只为拯救他人,那么这一次,就交给他聪明伶俐的妻子来拯救他吧——因此妻子是精明的。当时是想将妻子事先巧妙的安置在此时的男主的生活中的——比如莉央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妻子让她代为关照;但这样一来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一来是篇幅过长,二来则是女儿由谁照顾呢——尽管能花上些许文字稍微诠释,但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于是妻子仅在最后一刻才出现,阻拦对她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他的自杀计划,而莉央仅是作为一枚引子。计划失败后,怎么筹集医疗费已是之后的事了——毕竟他已重获“新生”。

    活着不容易,因为做人很难。但一死了之,真的是在此等情况下所能做出的最佳选择,真的能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吗——这是我的疑问。我想借故事表达的无非就是家人之间的亲情之重量,以及对于自杀与否的探讨,并没有任何深层的影射、或是对于人性的探讨诸如此类高大上的内容。

    仅仅只是一个既伟大而又残忍的父亲,一个差点痛失爱人的可怜母亲,和一个甚至还没拥有享有天伦之乐的机会的苦命女儿,所组成的一个家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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