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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安分地坐在红色的塑料椅上,将手中的金纸折成元宝的形状。原先的对话被一个身材臃肿的道士给打断。随着开始飘散的香火,刺耳的铃声随着道士的经文在耳边不断回响。这令人不适的声响,我满是鸡皮疙瘩的双手似乎还记得。
记得那是一个有些沉闷的夜晚。下午下过的一场小雨,导致地面泥泞不平。一路上的树根与草丛更是使得登山路更加困难。带头的堂伯不时回过头来,确保身后的人没有掉队。没过多久,我们一伙人停在了一棵倒塌的大树旁。腐朽的木材味更是令人透不过气来。两位看似等候多时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并指示我们在土坑旁等候。
而此时,铃声也不胜防地在耳边响起。直到道士将经文念完为止,家人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动,好像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我眼珠子像弹珠般在眶不停滚动,一直找不着一个舒服的位置。堂伯随后举起了手中的斧头,恨恨地向坑内的棺材砸了下去。两个中年男子也拿起了撬棍,二话不说地尝试将棺盖撬开。死寂的四周使得木材粉碎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记得当时看到棺木内流出了大量的液体。不一会儿工夫,液体和泥巴水已经无法辨别。堂伯一边称赞木材的质量有多好,一边将我拉进坑内。
我双手在好似无底深渊的泥巴水里搜寻了一会儿,然后挖出了一支钢笔般大小的硬块。在月光下它显得泛黄,又有一些黑色的污渍。一位中年男子迅速用手接过,并将一点白酒倒在上面。堂伯伸出手将我从坑中拉起。我迷茫了一会儿,才拉过了他的手。此刻,我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是多么的冷。掌心又有些黏黏的感觉。总觉得好像会洗不掉,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洗掉。
又一阵刺耳的铃声提醒了我,手中的金纸需要变成一个元宝。有点僵硬的手指在金纸上滑动,勉强地折出了一个大小不均的元宝。我慢慢地将双手紧扣,希望能够再度温暖起来。
(当下和过去的情境,没有摆置清楚,否则亲人迁坟读来也像盗墓,整体过于关注过程,忽略了其他该有的关系,不过文字处理细节和动作方面,却还算紧凑流畅,最后以温度的意象收结,不若再扣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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