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February 12, 2017
刘蔚:一块记忆
忘川
烟盒又空了。
大半夜我只好不情愿地从家里穿好衣服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烟。
便利店员工一看就是个生手。他在烟柜上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我想要的烟。也不知是不是我的英文太烂以至于他根本就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百无聊赖之际,只好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找我。手指无意间滑动到一个叫“忘川”的名字上。名字是灰色的,他并未上线。
我不是一个忧郁的人,可这依旧阻止不了我心里有时候莫名泛滥起的绝望情绪。我听涅槃,听沉寂黑暗,期望从那些炸裂的嗓音里听出一种宁静。
忘川是我在一个论坛上认识的一位同好。聊天后了解到,他是我们那一所重点高中的高三学生。我实在想象不出那所高中的人居然还会有与我相同的爱好。书呆子也喜欢摇滚?这太不可思议了。
之后的三月的一天夜里,正是倒春寒的时节。临近中考,我在家里温习。忘川这时突然打电话给我,电话里的他很迫切地希望我出门和他见面,却也不说理由。我有点犹豫,复习还没完成,而我从小的家教也不允许我大半夜不经同意擅自出门。可最后我还是经不住他的恳求,或许是我心里有些某些隐约的预感吧。
我到了约定好见面的公园。他就站着那里,脸上有种莫名的忧伤。他带了把吉他来,唱了一首枪花的“Don't cry”。他的声音干净又温柔。朦胧间感觉好像夕阳下渔歌的晚唱。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摇滚没有嘶吼也可以这么感性。我们坐在公园里的椅子上,谈摇滚,谈生活,谈学习,无所不谈。一直到天蒙蒙亮。我们都知道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临别时他把他的吉他送给我,对我说了句。
忘川彼岸途,十里桃林下。
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看出他脸上的情绪。而在那天之后我也再未见过他。网络上,现实中都好像没了他的音信。他再也没找过我,而我也没有尝试着去找他,甚至连电话都不曾给他打过一个。我知道,那些散落在公园里的歌声,是再也回不到我的生命中了。
他的吉他就留在我房间里。很多年后,吉他包和很多杂物堆在一起,蒙上了一层灰尘,而吉他弦上锈迹斑斑,一如生命中凛冽的遗忘。
(相知总是难相忘,文字的率性气息颇有特色,不过记忆里的故人说来却过于神秘,而且传奇的元素混杂太多,公园弹唱后相赠曲词还外带吉他,有始无终虽然此憾绵绵,但是也无从推敲出更大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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