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焯詞:一鸡之见

Sunday, February 5, 2017

焯詞:一鸡之见


香港雞

在香港甚少有在地上隨處走的活雞,只有關在鐵籠內等死的活雞。所以,那次在新加坡植物園發現活雞的蹤影,真有種莫名的興奮。

活在新加坡的雞是幸福的,牠們活得優哉游哉,只管在枯葉堆裏打滾、找蟲子裹腹,生活並無一絲危機,至少那幾隻在植物園裏的雞是這樣的。活在香港的雞則是最悲慘的,這怪香港人的恐懼心作祟。

香港人對雞可謂又愛又恨。我們愛其任由宰殺的溫馴模樣,想像牠被揃皮拆骨再加以烹調燜煮足以令人垂涎三尺,但在深心處,我們是害怕雞這種動物的,牠們看似弱小,其實不然,牠們也能奪走人的生命。

第一次的禽流感爆發發生在一九九七年,當時我還是襁褓嬰孩,對當年的事亳不知情,只據說有患者離世,所有本地雞遭宰殺,是第一場香港人與雞硬仗。直到二零零三年的「沙士」,是香港一段最為觸目驚心的歷史,每個人都戴上口罩才敢出門,如非必要,還是不出門為妙。街上行人疏落,沒有旅客敢踏足香港,著名的長島酒店當時也只有一個住客,人心惶惶。被發現帶有病毒的雞隻又再次遭逢被屠宰的命運,至此香港再沒有走地雞,政府立法禁止散養活家禽,只剩下鐵籠內待死的食用雞。

一顆顆小小的頭顱頂著暗紅色的雞冠伸出鐵籠外,在旁的擺放是光溜溜的冰鮮雞,或是雞的斬件,這便是香港雞檔的模樣,亦唯一能看見活雞的地方。

香港雞是悲慘的,香港人的恐懼剝奪了雞的自由,屠殺了數以百萬計的雞隻。但我想,無論當時或現在,應該沒有香港人會反對殺雞的決定,畢竟雞的生命卑微,而牠害死了人。興幸的是,我們懼怕的只是雞而已。

(议事的调性盖过说理的内蕴,两地动物生态的比较,似乎有点勉强,其实大可引申谈论动物疾病的传播。不过,文字清新扎实,思路的展现也有条不紊。另外,香港人惧怕的,应该不只是鸡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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