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这里少了其他病房的药水味,多了母性的气息,少了刺眼的白光,多了昏暗舒适的柔光,没了死气沉沉的窒息感,有的是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之情。
房里摆着四张床,张张都被帘子围绕着,灯光调的很暗,为的是不影响孕妇的休息,房里的人说话都很小心翼翼,如果这时有人的肚子打咕噜,肯定会响彻全房。我无意识地踮着脚尖,放慢呼吸的速度,深怕呼吸声太大都会影响到生产完毕或待产中的孕妇,慢慢地走进了房间。
妈妈十分虚弱地躺在床上,齐肩的头发杂乱不堪,一撮刘海横贴着额头,汗水的痕迹还处处可见。因为习惯性地皱眉而演变成两条河道般的眉间纹奇迹般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浅浅的溪川。眼神有些迷茫,瞳孔没有聚焦,本来已经混浊的眼珠在这一刻根本分不出黑与白的界限。即使在泛黄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得出妈妈的脸是苍白的,真的是那种连吃奶的力都用完了之后的疲惫神态,看她抬一抬嘴角都似乎动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听说孕妇脸上都会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散发着母性的柔美,可是我看到的是一张泡过海水的脸庞,比水肿更严重的水肿。脸上的肌肉似乎也没力气了,松弛地挂在脸上,述说着生完小孩后的筋疲力尽。
妹妹躺在婴儿床里,头发如刺猬般四面八方伸长着,非常非常小的脸蛋可以和家里盛饭吃的碗媲美。眼睛只是两条如牙刷毛细长的线条,迷你的鼻子好象脸上长出了一个肉疙瘩,红红的小小嘴巴应该连樱桃都塞不进去吧。脸连接着身体都是通红的,好像生龙虾被抛进了锅,马上变红的颜色。身体没有明确的形状,就只是一个椭圆形的鸡肉派插着四根牙签,手臂及脚看上去像是去骨的猪肉,摸起来就像是平时吃的果冻般柔软。身体如鸡蛋般光滑,可是却如牛筋般有弹性,摸起来分不清是肌肉还是脂肪。莲藕般的手脚从粗至细,小脚粉嫩粉嫩的,脚指头好像长豆里的豆粒那么小、一压就碎。从头到脚也不过几十公分的长度,可是五脏却都俱全。
(诞生之初的可口可爱身体。小生命本就不易描写,运用了食物作为比附,生动生猛,有趣诙谐之余,也似乎反照了观看者的兴趣和嗜好。--略修字词。)
Thursday, February 1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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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第一次觉得小baby可以那么好吃。然后觉得,作者形容妹妹时的口吻也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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