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刘蔚:一回身体

Monday, March 13, 2017

刘蔚:一回身体



她说她的名字叫小霞

发小B仔说等我回国那天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我没有反对。于是在一进门的一瞬间我深深地感觉自己被他卖了。之前我从未去过这类场所,所有相关的印象大致是来自于报纸上类似“我市成功捣毁xx黄色场所”这种标题。

房间里的灯异常昏暗。幸好房间里还有一台电视。不一会儿有人敲了敲门,她进门,说她是xxx号技师很高兴为我服务云云,声音柔和。我的窘迫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得到好转。可她却不以为意,兴许是见惯了吧。她自顾自地走到我身前低身将我的鞋子袜子都给脱掉,身上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我有些晕眩。过了一会我的局促终于有些平复。借由电视光偷偷地瞄向她。

如我所想,她约莫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纪。脸蛋偏瘦,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的味道。气质和这类场所明显不搭。她身着包臀裙,倒是玲珑有致。裙子很短,而衣服领子却放得很低。眼神微微扫过去就能看见一片春光。她看见我的烟,饶有兴趣地问我拿一根。我默许。

她点烟的手法很老练。看得出来不是一次两次。她深吸了一口吐出,在烟雾的笼罩下本就昏暗的房间变得一片朦胧旖旎。她的锁骨折成一个蝴蝶的形状,非常好看。锁骨下面有一个刺青,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她眉头紧锁,在思索着什么,或许与她胸前那个刺青的对象有关。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失落了谁。

一口一口下去,很快她就把烟抽完。我有心想和她聊聊天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她把烟灭了之后顺便就坐在我的腿上。我脸上马上烧了一片,浑身感到一阵燥热。她低头,在我耳边呢喃一些我至今都没听懂的话,兴许是用她家乡的方言说出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许也只有在陌生人面前用他们不可能懂的语言,才能让自己的秘密告解变得不那么突兀和可笑。我能感觉到她的一缕发丝在我耳朵上摩擦,弄得我的耳朵和心都有些痒。

我奋力把她推开。她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或许我和她遇到过的男人没什么不同,我的做法只不过是假意的柳下惠般的矜持。我觉得我得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地方。临出门前我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她的名字。她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不想也无暇再去顾忌。谲诡的是她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她说她叫小霞。

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知道只是芸芸众生中那么微小的一点。就算没有我,无数的小巷子中都依然在发生不同的呻吟,以黑夜之名。生活本来就不缺逢场作戏的复沓,我总能在街边上看到那些面容光鲜亮丽背后形如枯槁的人们。我无从推测出他们背后真正的欲望,我只是想知道Kurt Cobain在开枪的那一刹那会不会想起他戒不掉的大麻。

(书写是为自己宽衣,同时也替她人解带,大胆袒露复矜持羞涩,前戏的张力十足,戏末却略显匆促,结尾穿回衣裤俯瞰红尘,刺入欲望有点乏力,或者就用情景顿悟的方式戛止,才奏起皮肉涅磐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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