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葬
可能是坐了太久,她血液中累积了太多热量,等待着发泄。她已经看了他一整夜,听他含糊不清地吐着苦水,偶尔夹杂泪水和酒精。面对他总总的解释,她沉默得让他不安。难道她真这么看得开?还是对这个放荡的女人而言,他只不过是一柱奔腾过、高潮过的烟火——瞬间熄灭,理所当然?
定格了一夜的呆滞眼睛随着热血的飙腾移动到喝剩四分之三的啤酒。她沉稳地把酒杯抢过,一滴不漏,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慢慢地,像浴佛的虔诚信徒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把啤酒倒在他头上,一滴滴地滑过每个她熟悉的毛孔。再把剩余的啤酒倒在自己头上,一寸寸掩盖了为他擦的香水。最后一滴,落在他们之间。落得好大声,瞬间熄灭了什么,也点燃了什么。
他像十几年前被老师发现作弊时一样,紧张得不敢吞下含着的最后一口酒。
“这样可以了吧?”她看似毫不在乎,却又轻柔地问道。
静默的几秒间,她的眼神再次移位,从他回避的眼神移开。男人以为仪式到此结束,正要把最后一口酒吞下,女人却突然贴上来,仿佛一毫米的距离也不能允许。她吮吸、咀嚼、吞噬着他嘴里未蒸发的酒精,像是要在唾液与酒精间找寻一些遗失了的东西,像是要阻止酒精从他们嘴里消失,像是要证明或推翻什么。
就这样,她一直吸着,一直吸着。直到四片嘴唇发白、发冷、发紫。
因为还有最后一丝的爱,他不忍扮演从前的自己,用激情回应她,只好像个假人一样,任她抚摸任她吮吸,直到她终于还是放弃了。他吐出冷冷的空气,在湿冷的夜里狠狠地证实了她冰冷脸上的恐惧。
“可能啤酒太少了吧,不够…不够洗脱他将为人夫的身份……可… 可能他工作后累了…不……不是的…如果他爱我…怎么会……”
她呆愣着,发抖着,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步淡去,一步步埋葬过去。
(爱情香醇如酒却吸允不到的感觉。文字有点微醺,有时精吐真言,有时则恍惚失衡,像爱情永远的美中不足。--略微修饰了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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