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睿琦:脑袋

Monday, October 2, 2023

睿琦:脑袋

大象开门

马西尼杀死巴兰的那天早上,萨玛亚普拉姆寺人声鼎沸,信徒将由粗糖、米粉和酥油制成的甜食摆在供台上,以表达对母亲神的崇拜。

马西尼是一只寺庙里的大象,五年前因为踩死了一位摄影师被从萨玛亚普拉姆寺转移去国家公园,如今她再次踩死了她的饲养员。她绝不是第一头与人类亲密相处却恩将仇报的大象,却是一头重复打开门试图走出房间的大象。

公元三千年前人类就已经发现活着的大象比死去的肉块更有经济价值。如果将失去亲人的小象带回营地,它们长大后就可以帮助搬运和耕耘。而当文明迈开双脚,战争也随之起步。作为陆地上体型最大的动物,战象成为冷兵器时代最为恐怖的武器。科技革命后人类早已经不再需要动物作为运输工具,可惜坐惯了汽油车的人复古至上,回到东南亚的象轿充当七百年前暹罗国王。

野象袭击村庄,圈养踩死人类。人象冲突中双方的损失都不容小觑。找不到平衡点的生态关系到底来说还是人类的一面之词,毕竟大象不会说话——他们从小就被锁在木桩上,死掉或者疯掉,踩断饲养员的脊骨,以此回忆年幼时在树林里跨过的某截树枝。动物学家似乎很早就意识到大象有很“高级”的情感需求,因此它们群居且有稳定的亲属交际关系。

不过仍有人将马西尼牵出树林,现在她用人类喂养了十六年的身子,轻轻地撞了一下房间。

(言者所以明象,象者所以存意,大象浑身上下都是话题,行文夹带记录片般纪实的旁白语气,即近取景捕捉野生形态,拉远立论观览动物习性,完全不设任何简单的立场,仅是呈现一幅人文与自然共生交集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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