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7, 2014
一块记忆:凤梅
看戏
N年前……
每年六一儿童节,学校都要搞些活动。今年特别隆重,请来了外地的戏班子表演杂技。飘着小雨的天,灰蒙蒙的,却无法浇灭小朋友们的热情。我们早早端着小板凳来到操场,按班级坐好,乖乖等待节目的开始。
一上场的杂技很精彩——顶大碗,搭人梯,连空翻。幼稚的小朋友坐在台下,手掌拍的通红,以为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节目了。
然后是表演滑竿的登场,身穿彩色演出服的杂技演员,像猴子一样迅速爬上滑溜溜的竿,在竿顶手搭凉棚四处张望,接受台下小朋友的膜拜和欢呼。接着他调转身形,头朝下往下滑,双脚紧缠住滑竿,双手离竿,开始自由降落。大家屏住呼吸,期待他在离地几厘米的时候稳稳刹住。
或许是学艺不精,或许是下雨竿滑,他没能刹住,头朝下直直撞地。一滩鲜血以他的头颅为圆心四下散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为我们的儿童节献上了血腥的祝福。
那人被抬出了学校,最后怎么样了没人知道,大家都被接下来的钻火圈给吸引住了。
现在……
瓜子皮、卫生纸、空水瓶、橘子皮、废弃的门票……拥挤的座位,震耳欲聋的音乐,哭闹的小孩,拿着牙签剔牙的大叔……
这就是我们这儿最热闹的马戏团了。
舞台被高高的铁栅栏围了一圈。台下是眼神漠然的观众,像看猴一样观看围栏中的孩子表演节目。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小女孩在凹凸不平的水泥硬地上翻滚跳跃,背景是关在笼中百无聊赖的狮子老虎和黑熊。
有个孩子跳圈失误,台下一片嘘声。几十岁的大叔大妈指着十几岁的孩子评头论足,哄他下台的也有,嚷着退票的也有。看着那孩子涨红了的脸,我突然想起了那年撞破了头的杂技演员。
(像是马戏团里的野兽,想起了曾经拥有的温柔。过去现在的跳接略嫌生硬,不过文字起手落脚驾驭得宜,两段记忆在俐落展现之间,牵引出的不仅是场上翻来覆去的热闹,更是场外唏嘘睥睨的冷眼。略删字词,让文句更加凝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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