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祖恩:部份身体

Saturday, October 15, 2016

祖恩:部份身体


新年

对我来说,往年的大年初一有着一种美好的熟悉。在这一天,爸妈,姐姐和我总会穿着新衣,在上午和中午期间抵达外曾祖父母的家。尽管他们位于武吉巴督的旧式组屋没挂红彩,也没有敲锣打鼓,但还是很热闹。我们一到门口,就会看见好多新鞋,而且一进门,就能感觉到食物所带来的浓浓的新年气氛。过年过节,子孙们都前来拜年,而平时十分节俭的曾祖父在这个时候总是阔气的。平时连巴士都不舍得搭的他,每年都会买好多年货,让我们很有口福。

除了我很爱吃的那些大片的香脆虾饼,桌上也少不了包装水,各种糕点如黄梨挞,以及色彩鲜艳的糖果拼盘。虽然小时候的胃口不大,但却十分馋嘴,所以平时总爱吃零食。一到了过年,又办年货,就更是食物天堂。能够和亲戚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所以聚在一起时,自然少不了又吃又玩的。印象中,每逢年头开学时,总会期盼一月尾,或二月头的农历新年。

当然,到曾祖父母家不光是吃,也是来拜年的。妈妈那边的人都姓方,和以往的华人家庭一样,人多势众。虽然都住在新加坡,可是却也算是远亲,因为一年就见那么一次。妈妈有很多堂兄弟姐妹,他们其中有孩子与我同龄,可是都不熟,挺可惜的。后来从父母口中得知,原来我们这一辈有四头牛,包括我。

谈及可惜的事,有一件事或许比这个更可惜。读着历史课本描述的世界二战,感觉上还是疏远的。纸张上写着几十年前发生的痛心事,所以人们受过的苦,我也是明白的。可是,纸上无法亲眼所见也摸不着,于是萌生过问曾祖父的念头。

虽然肖龙的他年龄大了,但可还真是一条龙。当时的他身体健康,行动自如。虽然眼力听力不如从前,但不至于完全退化,而且神智很清醒。他说着一口流利的福建话,我们都以福建话称他为“阿祖”。他说的福建话很纯厚,深奥到有点难听懂,与现在惯用的福建话截然不同。现在听到的显得较粗俗,就连和台语也有一定的差距。另外,时不时也会听到粗话。

无论如何,问世界二战的机会错过了。我,也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了。他在2013年去世了。其实,他的耳朵让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人们说耳朵大或长代表那个人会长寿,而曾祖父的耳朵又大又长。回想起来,我觉得他的耳朵有几分像家里的观音的耳朵,只是大许多。妈妈她们与他交谈时,得说得特别大声,也要比平常更靠近他的耳朵。曾祖父总会平和地坐在摇椅上,位置靠近我们和那个旧款的电视。

其实屋子也不大,从曾祖父的座位到最近的房间,只需要五步。有一次,我们到那个房间,除了看看行动不便的曾祖母,也看了一些旧照片。我看到一部分是黑白的,觉得十分新奇。其中有一张全家福挂在衣柜上,里头的爸妈只有三十出头。曾祖父居然认得那个小小的我,也用福建话道出我的名字。 反而是长得稍大的那个我,形成太大的反差,有点认不得。

我总觉得时间不会找上门来,我们也会年年不断地去那里拜年。但是,自从曾祖父在2013年过世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那么大的聚会。之后,大家庭再见面时,就是在办曾祖母的白事的时候。随后,便是今年,外公患上癌症过世的时候。

(像是随忆随录的细数家族长短和过节的光景,口语说话式的语气仍旧明显,散文也讲章法,不应把所有事物拉杂兜聚一处,人物对焦后叙述必须专注,而且关于阿祖耳朵的描述也有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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