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丽敏:部份身体

Saturday, October 15, 2016

丽敏:部份身体


旅人

蓝天和山坡之中,有一条沙路。不停地往前走,她却在后面跟,一个甩不掉的背影。脚在鞋里起了泡,还是走。后面传来喘气的声音,她还是跟。下午一点从旅馆出发,绕了一圈,四点又回到原处。两个人没看什么,只是身体在烈阳下被晒得烫烫的。

回到房间,她拿了衣服毛巾,抢先走进浴室把门关上,剩下自己一个人。外头暴晒,但旅馆建在一棵大树旁,房间是阴凉的。坐下来,刚才紧绷的身子一下松解了。在房里那苍白的日光中,身体像化石。

浴室传来了水的喷洒声,里头的人在冲凉。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她带来的书,布满这间房。顿时,好像进进入了一个陌生人的房间。甚至,进入了一个陌生人的生活,和她在一起——五年了?

水声停止。浴室的门打开,她踏出来,在门旁好久。站起来时,她按捺不住了。
“可以回来吗?你可以回来吗?”
从旅行箱拿出一件T-shirt,一条短裤,低着头走过她,走进浴室,把门锁上。

冷水打在身上时,泪水也涌出来了。泥和汗从身上渐渐冲走,剩下的,是一个湿湿的身体。把水关上后,浴室里一片寂静。外面没有声音。用毛巾把头发擦好,把身体擦好,把脸擦好,套上新衣,才开了门踏出去。窗外的树微微波动,她在一边的床上睡着了。

她像小孩卷着睡,两只手握在胸前,两条腿贴在一起。脸,是平静的。在她的旁边躺下,也把身体卷起,面向她。距离很近,两个人的呼吸,又慢慢连接在一起了。

(故事仍然过于写意,情节得靠想象补充,不过人与人之间那种冷热微秒的牵绊,仍然可以依稀揣摩,人称主体该用『他』标明,『身体』的描绘也该加强,两人分别淋浴,各自想洗刷掉不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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