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俊翔:部份身体

Saturday, October 15, 2016

俊翔:部份身体


创可贴

每天的这一分钟真是让我度秒如年。以往的我都是利用这时间,把匆匆出门时随意套上的鞋子穿好,可是今天因为后脚跟有些疼痛,所以很稀罕地穿了夹脚拖。无所事事的这一刻,让幽闭空间恐惧症的我无端焦虑起来。好在这小巧的房间设计有些古怪,门上竟然凿出了一扇玻璃窗户,而窗外迅速撤换的风景多少有些可看性。

这年只度过一半,只瞧他悄悄地走了进来。我们彼此礼貌而尴尬地点了个头,他便转身面对刚关上的房门。这是我第一次与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可说是触手之遥。而站在他身后的我,便可以不顾礼仪而大肆地观察他。他似乎是一个充满着矛盾的一个人物。年老却壮硕,邋遢却仔细,憔悴却神采飞扬。

他的白色T恤早已经旧得泛黄。他显然不太在乎打扮自己,如此壮硕而黝黑的身材配上邋遢的打扮有些暴殄天物。他改了一贯的紊乱的长白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都剃成了平头。老实说这发型让他看起来顺眼了许多,至少不会让人联想到了李清照的“日晚倦梳头”。更加让人觉得格格不入的是他细长,钢琴家的手指,指甲修剪得齐齐的,仿佛是十位立正的士兵,一丝不苟。这些特征让我对他的正面产生了好奇心。

这时门上的红色显示灯出现了数字1。我们前后踱步走出了房间,好奇如我,也不好越过他并转头观察他的五官。于是我默默目送他到一张石椅,眼见他一如既往地面对十字路口坐了下来,戴上口袋里的眼镜,我才死心地离开。

等到傍晚时分,我再度回到这个十字路口,远远便瞧见他还坐在同一张石椅上,时不时打量着路人。我并不意外,毕竟这是他天天都会做的事。他突然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虽然有些不安,倒也不失为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观察他长相的时机。于是我不假思索地靠近,只见他从口袋拿出一个创可贴,递到我的手心里。

他比我想象中英俊许多。浓眉大眼,双眼皮与眼眶的距离恰到好处,一堆深深的酒窝犹如致命的爱情陷阱。想必年轻时在情场上必定是如鱼得水。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费解,主动说,“你的后脚跟不是受伤了吗?拿去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子不识趣地打了个岔,恭敬地递了根烟给他,问到:“凌强老师找到题材了吗”。

这名字如雷贯耳,让我即刻透过小房间飞奔回家,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书柜,抽出一本封面写着“凌强著”的书,久久不敢置信。

(开头没有点明乘坐电梯下楼,导致许多情节无解,整体的叙述赘处颇多,可是陌生人慈悲的情境有点趣味,结尾作家/读者的巧合显得做作多余,停在收受创可贴一幕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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