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汉远

Sunday, January 25, 2009

我记得:汉远

童年的距离

我再次在夜里听见了静静的虫鸣声。

家乡是一个渔村,也是一个以畜牧业为主的村镇。我家养猪,小时候我的家就在猪圈附近,四周被油棕园以及一座座的榴莲园围绕着,我们称作“油棕芭”和“榴莲芭”。以前家中的灯光是橙色的,每个晚上,昏暗的灯光总会透露着一种温暖的亲和力。木板屋,在夜晚刮风下雨时,敲打着沉静的我。偶尔醒了,就哭着找妈妈。家中我排行最小,也就顺理成章被宠坏了。姐姐哥哥们,在爸爸妈妈学习怎样管教孩子的过程中,过了他们艰辛的童年。我在他们之后,成为父母疼爱的对象。虽然如此,我也常挨打,只是次数不比姐姐哥哥们多。那丝橙色的灯光,停留在脑海里属于光的部分。

方圆几里只有我们一家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所以常常我最期盼的就是白天在猪圈工作的舅舅们,会带着他们的孩子来到我家。这样就有玩伴了。我们有时会跑到油棕园去,里面有小河,里面有许多鱼、田鸡。每次我把田鸡抓回家,一定都会挨骂。于是我就偷偷找了一个水缸,把田鸡养在里面,可是隔天醒来,它们一定都不见了。

我哭着,问妈妈有没有看见。妈妈说,在冰箱里。它们都被爸爸肢解准备下菜了。就这样我哭了好几天,但是没多久后我又会去抓田鸡。继续跟爸爸玩捉迷藏,到处找水缸来饲养它们,但是每次都失败。田鸡的命运永远是冰箱,我的失落也永远是冰箱。于是我不抓它们了。我改抓蚱蜢来养,一抓就是好几只,这样爸爸就不能拿它们来下菜了。于是我就开始思索,总有一种可以共存的生命值得我来试探。我对于人生有了新的领悟,那就是蚱蜢虽然跟青蛙一样会跳,但是爸爸却不会吃它们。

夜晚睡在一片虫鸣里,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虫鸣声是此起彼落的,有时是震耳欲聋。每一次听见虫鸣声,就会有莫名的安心感。也许,长大了,听得太多的话语,太多的杂音,让心更不平静了。渐渐的,我的童年也在记忆里的虫鸣声中沉睡,偶尔在夜里短暂复活,但也很快的,在眼泪不及掉落的时候,随着我的成长消失了。

隔着童年的距离,那是在记忆里听见的。

(山芭里无拘无束的童年,构成了一幅幅读之让人向往的趣事,原乡田野的性情以及土地生命的勃动,盎然的生机领悟尽在文字的聚焦里,徐缓的节奏同时也有一股挥之不去,似是不忍告别童年的愁绪。略为修正了介词的使用以及词藻的重复,同时调整文句的标号顿止,希望能将文艺青年创作的流气减低一点。删除了母亲热面一节,让情感前后衔接,最后补充“距离”的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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