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你的消息久久不来,我禁不住想,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回家的路上,下雪了,铺天盖地而来,瞬间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你常笑我一个热带椰林蕉风里成长的女孩,怎可能体会冬天的苦寒?我体会到了。那么冰冷,那么安静,空灵的天地间仿佛就只有我一个人。死的感觉是否也是这样?
你的家人朋友们都对我很好,大家都努力想帮我适应这个新的环境。尽管表面上乐观,他们眼里有掩饰不了的同情,因为我随时可能成为寡妇。你哥那天不小心说溜了嘴,被我知道你们的营受炸弹袭击。你从不让我知道这些事,怕我担心,你不说我难道就不担心吗?
你寄来的照片中,印象最深的是那张阿富汗小女孩。才七、八岁吧,美丽的小脸庞裹在色彩鲜艳的包头布里,手里拿着捐赠的鞋子及文具,她的眼神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突然明白你在做的是那么有意义的事,而我却一直盼望你早日平安归来,多么自私的想法。
公寓里暖气开了,还是止不住那逼人而来的寒冷。你知道我一向不相信鬼神,然而把灯关了,一个人躺在浓黑里,不由得心生鬼魅,仿佛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冉冉浮现。我怕自己见鬼,更怕见到的是你的魂魄,怕你已经死了回来看我!
你一再迁营,不知这封信会否交到你手上,不知信到了,你还活着吗?
爱你的妻
(一封家书带出了一则世间离合的故事,对音讯失联的丈夫遥寄怀想,穿插在时代世界的战火苦难,妻子在寒冬中的个人苦念似乎自私了一点,但是不比未卜的生死来得琐碎或者虚假。阿富汗女子的描绘有点老套,应可经营出更有创意和original的想象,一如妻子与丈夫的关系,可以添加描绘和记忆的补充。“怕你已经死了回来看我!”应可省却,隐晦之间才有感动。)
Monday, January 19,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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