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海彬

Sunday, January 25, 2009

我记得:海彬

那一扇门和那一间房

每个小孩都有一个阿公一个阿嬷,你和妹妹每个星期都会和爸妈一起,去敲敲他们的大门。门打开,阿嬷会很高兴地问你们:“吃饱了吗?“进屋,阿公是光着上身露出晒黑肌肤和肚腩的汉子,他曾是个建筑工人。阿公以洪亮的声音和铿锵的福建话跟爸妈交谈,你们听不懂,都跑到小叔的房间去玩。小叔会放下手中的作业与你们嬉闹。

每个小孩都有一个外公一个外婆。你和妹妹每两个星期就会去探访他们一次,阿姨们也都会带着众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去。小孩子们都到外公外婆的卧房里嬉闹,那间房间于是变成了远古边疆的某个小镇,或者深邃辽阔的外太空一角。嬉闹之际,外公总会开门进来,在你们的厮杀中静静换上一条长裤,下楼找朋友聊天。

我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扇门和那一间房。

外公外婆的卧房至今仍在,我却已经怀念起来了。因为某年的某一天,表弟买了台playstation,从此大家到外公外婆家都只会顾着玩电动。再后来,大家渐渐地长大,也不会定时去探访外公外婆了。坐在客厅望着失去了魔力的房间,我总会感到怅然若失。一台playstation竟然可以让充满想象力的童年岁月就此夭折,科技的威力我早早就领教了。

我不懂得说福建话,阿嬷不让妈妈跟我们兄妹说方言,担心我们的华语会说得不灵光。我越长大就越常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漂浮在半空中,脚下长着几条发育不全的根。所以我愈加思念那一扇门,门一打开,我会大声说一句唯一懂得的福建话:“呷饱没?”。但是阿公阿嬷已经过世,房子卖了,门也没了。我只能在爸妈与叔叔阿姨们用福建话的交谈中,试图寻回那一扇门。

从外/祖父母缅怀记起旧时种种,回想和反省交织平行,通过房间和房门的明灭意象,贯穿了成长的轨迹。你/我的人称转换错开今昔,看到经营的用心。阿公进门换裤的情节让人拍案,出其不意的顿折,恰恰勾画阿公的样子。稍微修正压平一些文句,同时让“方言”寻获身份名字。原题“重要”,像是一首成龙的歌,或者一部讲述兄弟情谊的韩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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