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艳珊:故事

Wednesday, March 10, 2010

艳珊:故事

味觉

她又坐在那张紫色沙发上,左手紧抱着一桶冰淇淋,右手则不停地把冰淇淋往嘴里塞。窗外滴答滴答的雨水打在昨夜还没清除的垃圾堆上,参杂出一种呛鼻的酸臭味。但那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食欲。

或许是打从一开始她就忽视周遭的环境,也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味觉……

当然她失去的不只是这些。有时候,她也会一个人静静的望着窗户,如同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更可怕的是,在她的眼神中,已失去了普通人该有的情绪了。一年前的那场车祸,使她失去了味觉,也夺走了她的小孩。

那个小孩对她而言,不只是一种依靠也是一种安慰。她把所有的精力与爱都给了他。失去孩子就等于失去了未来的方向。

虽然,她的人生从此彻底的改变,可是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屋内的装潢。

客厅里的色调有点暗,里头除了有一张紫色的沙发之外,还有一个小窗户、一张褐色咖啡桌和静静躲在角落旁的塑胶制的小椅子。鲜红色的小椅子在暗沉的屋子内显得不协调。然而,对她而言,假设客厅是一个舞台,那么这张小椅子足以成为她眼中唯一的焦点。除此之外,她也是想试图保留着一些不想忘怀的回忆。

白天,在老公上班后,她便会把窗帘拉下,一个人徘徊在熟悉的黑暗环境中。有时候,她也会坐在那张小椅子旁边,用一块干净的抹布,像是在帮小孩冲凉一样,细心的摩擦椅子的每一个部位。接着,她便会把小孩的骨灰摆放到椅子上,温柔的把骨坛的盖掀开,把鼻子塞到瓶中,闻一闻里头淡淡的铁丝味。甚至,有时候还会把手伸进骨坛里,感受孩子流过手指缝,然后抽出来,毫不浪费的舔一舔粘在指甲间的骨灰。

只有在这一刻,她的味觉才会奇迹般的恢复。

一天,老公回家后,发现摆满了一整桌的菜。他兴奋地跑到厨房抱着在一旁煮饭的老婆,顿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刚结婚时,她每天都会在老公下班回家后,准备一整桌的美味佳肴。有了孩子后,菜色就更加丰富了。然而,自从发生车祸,她便不再下厨,夫妻俩也不曾同桌进餐。

“亲爱的,今天到菜真好吃,你是不是加了什么新的调味料?真高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吃晚餐。”

她没回答,难得露出微笑替老公夹菜,心里想着:“是的……亲爱的,我们又在一起了。”

(母亲治愈丧子之痛的故事。情节展露些许原创性,情绪的铺垫也具层次,可惜惊骇的氛围未能适当突出。--修改情节,连结味觉和骨灰,以较为阴沉收敛的方式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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