孖面
「戳一戳,搖一搖,嚼一嚼。」
熒幕廣告那隻聲音粗狂的藍色絨毛,信手拈來一包涮嘴,把八九十年代的芸芸眾生也順帶嚥下。
載滿整箱鐵皮箱豬腸粉的阿伯,早晨經已緩緩踩過自行車,因此當摩托踏上瀝青路,人聲吆喝逐漸清晰,熊孩子便衝破十兄弟的阻攔,竄出屋外,朝零食和麵包掛滿kapcai的阿neh揮手留下。
如若擁有整副零食身家的暗忖,耳畔卻無故幻聽老媽的嗡嗡叫:味精吃多了會掉頭髮,要洗腎啊。
但世事不過撒嬌賣萌扮可憐,阿嫲只好用她燥熱動蕩的童年,樹下賣的那碗幾毛錢孖面,交換我對媽咪怪獸怀揣的任何念想。要不然,兩條短腿只能趁城里大人從日出垂到日暮之際,往櫥櫃零食架攀爬,再瘋狂地往下試探。
包裝拆開後飄來陣陣烤雞味,食玩不過紋身粘紙、漬水變色卡,或者拼成各種飛機恐龍的3D迷你拼圖。兩手掰開面體畢竟太過淑女,不如拳打腳踢的碎塊,倒入小包味精粉,剛好搖勻午後暖陽的微醺、飯醉後的血糖偏高,再把沒沾上粉的都塞給牙齒映成無底洞的阿嫲。
直到味精養成我的脫胎換骨,阿嫲早將粉燒化成灰,堵住腸道久久沒再排出。當年掌心無法完全拴緊的媽咪,已與粉包解體,十加一促銷送的還醜不拉幾,都毫無意識地定格在了櫥架上,沒了一點鹹香味。
(童年大家都是公仔,所以喜歡吃同樣的面,遣詞用句依舊一股腦似的神采風揚,畫面總是一幅古靈精怪,倒裝轉喻雖然變得煥然一新,但是偶有過頭而不勻之處,書寫如同味精,或許要懂得少下一點。)
小时候特别喜欢Mamee,危言耸听的味精都在转头之间下了肚子,但是长大却发现脱发和肥胖的种子确实已经开花,现在再吃味精也有点淡而无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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