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总说不上来,或许在意识的某个角落,是一部企图拼凑后再播放的零碎影片。
童年是手中的两颗小糖果,姐姐说粉红色的是草莓,她的;紫蓝色的是葡萄,你的。是她越过一个小沟渠跑过一条小马路,瞒着嬷嬷买给你的。你不懂什么是感动也不懂哪个好吃,有糖果吃就好,嬷嬷不知道就好,管他马路沟渠。希望下次还有,就伸出双手抱抱姐姐,你知道姐姐从来抗拒不了你胖胖的拥抱。
童年是流不完的鼻血,感觉象他妈的提早来了月经,而且是失调的那种,每个月都要留个几次。阿姨(其实是妈妈,她不准你这样叫,只说不好,好像是因为她命薄你命硬,害怕被克。)说,一定是你不听话,老爱挖鼻孔。你承认挖鼻孔的感觉还不错,甚至偷偷喜欢趁大家不注意时把鼻屎粘到门边的最高处,总觉得粘得越高,就有种好好好了不起的感觉哦。后来阿姨说,一个人如果留第十次鼻血就会死翘翘。你很认真地用鼻屎记下来。到了第十次,你哭的稀里哗啦,却换来阿姨的前俯后仰。有什么好笑,不过是燥热而已!
童年是穿绕在好多漂亮有些也不怎么漂亮阿姨身边,然后浸泡在她们身上的烟与香水味。你喜欢呆在嬷嬷的香水店,但不是喜欢呆在嬷嬷的身边。只是无法抗拒来店里买香水的阿姨们身上的味道。你说不上来,就是糅杂着神秘且不可知,快凝结成一首诗的味道。虽说,你不是很喜欢她们身边总是更换的某某Pakcik[1],但你却奢望嬷嬷可以和她们聊久一点,在烟雾与香水的世界,啊,童年啊,除了一次又次地嗅吸,什么也不是。
童年是你偶尔要我为你播放的,在孤独、寂寞、感慨、放空、做梦的时候,再拼凑再零碎一次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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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akcik: 印尼文,指叔叔。
(童年的三重奏各有圈点,文字集中了逼真的直绘和曲折的侧写,俐落穿插了极其传神的捕捉。不过,形式有点过于取巧,开头结尾的设计稍嫌刻意通俗,三段三事之间缺少循环因果,无从成就一气呵成的精彩。修饰某些词句,不妨让鼻血和香水窜连成一个嗅觉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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