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燕凤

Tuesday, February 8, 2011

我记得:燕凤

婆婆的记号

熟睡中被吵醒后,我的耳膜就不间断地传来各类声响,似乎有人在啜泣,有人在嚎哭,有人在擤鼻涕。空气好像跟我互相排斥,整个地方闷热异常,是一盏盏天花板悬吊的灯泡散发的光亮。弥漫的橙黄色烟雾中,依稀瞧见两对眼睛,又红又肿,像极了在杂货店里用五毛钱就可买到的小红球,很有弹性,扔在地上还可以反弹得比自己还要高。另外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孔,镶在四方型黑色的相框,双目耽耽地注视着我,无论如何往左往右闪躲,总是避不开由熟悉逐渐变成陌生的眼神。

大姑叫堂哥堂姐们把一大叠米白色的纸卷成圆筒的形状,丢进一个腥红色的铁通里头。我站在一旁感觉很烫,用手捂住嘴巴把头往里探一点,发现很多黑黑的东西烧成一团。堂姐忙着把白纸丢进去,火焰突然变得猖狂,仿佛一个怪物正在狼吞虎咽。

“我们来比赛烧纸。好不好?”堂姐拿起一叠纸,嘴边的肥肉跟着晃动。
“好啊!”我应声跑过去,心想一定要赢。

我马上两张并着一张卷了起来,右手快速地将白纸丢进铁通。堂姐的动作同样,但速度比起我来却有点慢缓。我按奈着雀跃,保持速度,双手不停卷着,上半身随着节奏移摆,一切显得那么顺手,完全没去留意铁通叠起的火舌,已经霎时冲了过来。

我的右手臂被眼角才刚瞄到的火光咬了一口,感到一阵刺痛,左手下意识的抓着,张口只顾喊叫:“很辣很辣”,然后便哇哇大哭了起来,大人们慌张的凑近围住,耳膜这时传来的是合不拢嘴的吵杂声。妈妈对着已经红肿的皮肉直吹气,不断唸着不怕不怕,又把姑姑拿来的药擦在伤口,凉凉的感觉似曾相似。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灯光变得好柔美,烟雾再度浓浓的飘来,就在眼睛就要闭起来的一瞬间,我终于认出了黑色相框中的脸孔。那是婆婆在看着我,脸上还露出了微笑。

然后,过了很久,我已经忘记了那道微笑,应该是化作一个记号了吧,在我手上。

(布局构思略有新意,死亡的记号延续童年的记忆,小孩的天真无知正是一道由微笑隐然形成的伤口。描述的用语有点捉襟见肘,文句还欠缺简练拿捏,叙述的铺展也稍嫌断裂。修饰全文,让一些动作更加传神,也让婆婆的丧礼多露端倪,感觉才能比较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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