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熒熒

Thursday, February 10, 2011

我记得:熒熒

足印

城市裡,小島上,有間歐陸式的房子,就是收藏我童年的寶盒。房子裡沒有城市的怨懟,就只有小島的快樂,這種快樂,吸引了牠的來訪。牠悄悄地跳進來,就在我呆望門外那棵白花樹的那一天。

那一天,樹幹如常展示其粗壯的身軀,附在身上那片綠色的雲,加上點點小白花,隨風飄揚,恰如少女內儉羞澀的笑容,跟樹幹一剛一柔地搭配著。突然,一聲響亮的「吱吱」聲從廚房傳出,我嚇了一跳,立刻飛身跑進去看看,原來是一隻麻雀﹗牠慌張亂叫,想飛又飛不起來,想走又跳不遠,好像走進迷宮後失去方向的小孩,方寸大亂。外婆彎身一手抱住牠,用幼紅繩纏住那比繩更幼的腳,對我說:「拿去吧!」

同樣可惡的我當然不會考慮到甚麼道德歉疚等沉重問題,但還沒來得及盤算怎樣做,麻雀已經跳出廚房,穿過客廳。我發現牠有一邊翅膀受了傷,血水泊泊流出,必定很痛苦,難怪牠成為不能飛的小鳥。來到小花園,我趕緊抓住紅繩,害怕牠走失,但情況卻是,牠跳著,我跟著,猶如牠拉著我前行,跟放狗的情境甚似。我連拉牠的力量也沒有,生怕一用力連牠的腳也扯斷,那樣就算牠家近如白花樹,也沒有可能回家了。

我一步接一步的跟著牠,走過媽媽剛洗好的衣服,傳來陣陣洗衣粉的清香,腦袋不期然想舒暢一下,深呼吸時手一鬆,鳥腳往窗口一跳,跳走了。

(童年是呼之则来的一只麻雀可是却来了又走的一天,看似小孩玩乐的得而复失,却也是时光的一去不返。开头由大至小的入题像个镜头,中段的树干景致是静中带动,随后的贴身逗弄则充满了亦步亦趋的亲近。文字拿捏精准,仿佛小孩小鸟历历在目,叙述表达已经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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