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洁莹

Saturday, September 1, 2012

我记得:洁莹


远了,那些时光

挲一声划破了早晨的恬静,外婆扯开喉咙,洁莹,快起来!快点,掉下来了。眼睛睜出一条缝,下意識地往后门走去。刺眼的晨光,惺忪的双眼眯得更小,半开的视线,努力地在树林间摸索。片刻,目标寻获。小心翼翼地避免刺伤,用手指尖捧回家。

等待的是外婆的大刀,榴櫣落地,劈成两半。黄澄澄的果肉赤裸裸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祖孙俩,后门的开放式厨房地上,对坐享用意外的早餐。

鸡只咯咯觅食,猪圈里哼哼迎接早晨。香蕉树之间,与妹妹捉迷藏,或者以驱赶红毛丹树上的公鸡飞走为乐。有时,穿过猪圈后方的那一片树林,到废矿湖捞乌龟,再放生。

嬉戏时,惊见足以让我吓破胆尖叫的小蛇。外婆不慌不忙,拿起锅上沸腾着的热水,泼向小蛇。挣扎几许,不再动弹。惊魂未定,外婆的铲子已在锅子里继续,被中断的敲击乐。

蹑手蹑脚,拉开大门,避免惊动午睡的外婆。灼热的沙子扬起,两个影子往玩伴家奔去。烈日下的汗水,欢乐的笑声,取代了懒洋洋的午觉。

噗噗,摩托引擎声由远处传来。那个夹杂着胶汁的汗水味道,在太阳下发酵,外公回来了。兴奋地嚷求外公,到对面的店子去。几坪大的地方,装载了童年的所有梦想。七彩冰棒,玻璃瓶可乐,Power Rangers小纸牌,总是失望却还是一次次要求玩的tikam。有求必应的外公,造就了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傍晚,外公两臂之间,摩托车前的篮子里,是座位。前往公园。生锈的玩乐设施,阻挡不了兴致。快乐地攀高滑下,秋千上大声呼喊,再高点!再高点!,回荡着。衣衫湿透,汗珠在夕阳下折射,那样地耀眼。累了,并肩坐在竹林下,微风吹动竹叶,摇曳,一阵凉意涌上。外公说,这里有冷气对吧?我滿足地点点头。

天黑,摩托车慢慢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渐渐消失的尽头,亦如我与童年。


(童年是成長路上的鄉野,遠在天邊,近在心頭前。記憶鋪成畫面以蒙太奇串聯一天,如臨現場歷歷在心眼。雖然尚有一些過場過促過粘,不過文字似電影鏡頭的切換,最後才出現的主體,像是最耐嚼的視角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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