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邓媛

Sunday, September 2, 2012

我记得:邓媛


涂改液

我很想快步走向那个座位,但又有一丝犹豫,毕竟还有三五成群的同学们,在一旁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根本无暇去顾及。

那个座位,跟我的就四排桌椅不到,估计快步走去只需二十秒钟。先穿过前头的阻碍,擦身从边缘而过,用手扫向桌面,那支同学从日本带回来的涂改液,就将无声无息的落在我的掌心,然后轻松掉头,闪出教室,往厕所的方向走去。这样的安排肯定周密,只要不被周围的几个同学看见。

我趴在桌上预想好这一切,假装休息着,脸轻轻的躺在手臂上,眼睛半眯,眼珠轻微移动,细细打量着同学们的眼神,等待时机,迟迟没有上前。

眼睛瞟了墙上的时钟,再过五分钟课间休息就结束了,我有点按耐不住,右脚刚蹬地准备起身,却被同桌的呼唤声,吓得颤了一下,赶忙又坐了下来。

“嘿,等会中午老师……”

耳边传来同学模糊的声音,我心里暗骂该死,照旧不去理会。同学悻悻然走开,耳根终于清静,一看还剩3分钟。我猛的站了起来,三大步便跨到了那个座位,余光同时扫视周围,怕突然被一只手搭在肩上。我快速的贴着书桌边走过,左手以最不起眼的动作,从桌面扫过,但是却没有预想中的顺利。东西滑下书桌掉在地上,又一声该死骂到嘴边旋即被吞了回去。我慌张蹲下,抬头张望四处,确定没人注意,捡起涂改液紧紧拽在手里,在上课铃声响起之际,马上冲出了教室。

蹲在厕所里偷偷的喘息,我摊开手注视着手中的涂改液,急速上升的肾上腺素,冲得脑袋一片空白。我擦了擦上面的汗迹,塞进衣服口袋里,一边深呼吸着平息情绪,一边缓缓的朝教室方向走去。

今天是六年级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班会,老师看到我站在门口,和蔼地微笑着:“xx,作为班长还上课迟到,我们正在颁发‘三好学生’奖状,刚叫过你的名字,快进来领奖状。”

老师的表情带点骄傲,但是我的心里却剧烈翻腾,那种感觉我现在明白叫什么了,不是惭愧,而是刺激。


(人之初无分善恶,其实也无需涂改液,童年天真,当然可以有邪。无论真假,不落俗套即是书写的原则,用词稍有失误,布局也有点拖拉,但是构思极其精准,结局的撼动尚且带有余震。略修词句,让行文比较简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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