僆
这里的人嗜睡,灯总熄着。
刚来时摔了几次,执意要将电源接上好好理论一番。后来发现就连偶尔醒着的眼光打在身上也只是死白。
我和他一样,到过世界各地都不曾尝过这颜色。
于是搬来生锈的梯子,以熟悉的姿态压缩颈背,再高傲抬起下巴望向电塔端。他明白我是天生的左撇子,他必然是右脚强些,便示意让我抓着扶柄先攀爬,才以右脚踩上梯子。少了缠绕身躯的绳子,无声的协调依然如光速熟练。
失策的是在悬吊梁上的闪光灯已被忘却的灯泡跌碎。他的心跳照映惊讶错愕的神情,扭曲地打在我耳里,直到他软弱的重量拖着我身体右侧,使我无法再正常行走。
日子像影子闪过灯泡玻璃的缺角,时长时短,怨言也习惯了浮浮沉沉的打鼾声。当喉腔再次磨蹭出那般亲密的震动时,终于,我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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