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我记得:莉雯

Sunday, September 2, 2012

我记得:莉雯


带童年

我有一个姐姐,我喜欢在一边看,她偶尔挤挤脸上新长出来的汤包。我的童年,除了拉她的头发,还常拿妈妈珍爱的卡带来做实验。我喜欢把玩卡带里头那看得见的五脏六腑,把那听起来有炸鸡般卡兹卡兹声音的磁带,用我从龙须糖师傅那里得到的启发,为我手中的磁带,做治疗。然后把那一团又一团的烂摊子,交给姐姐,逼她当共犯。

一团一团的,她用一只笔就搞定了。卡带的左右眼,都有小小的齿轮,只要找到大小适中的铅笔芯,往齿轮与齿轮之间,轻轻的一左推或一右推,顺时或逆时,磁带就会归队。偶尔后半段的磁带,迫不及待地想要移位,卡带里就会出现阻塞的情况。若没有及时得到改善,后来的磁带就无法一一被收幷,有时以为好了,也难保不会凸鎚。

这时候就会听到邓丽君在收音机里,小小小小小城故事唱得比以往坎坷。不然,就是听搞笑版许冠杰学花栗鼠唱歌。妈妈好像都没有发觉。诡异的行径是否真的不着痕迹,其实已经躲藏在卡带底下。

当然,在录像带猖獗的那个年代,我的童年全用来阿谀奉承可以帮我弄到几卷录像带的叔叔阿姨。我特爱古早录像机上的REV PLAY REC和STOP,儿时的一整个下午,就耗在观看自己的杰作。REV帮我打乱影像原有的次序。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动作,没有情节,稍纵即逝的团圆结局在前,离离合合在后,熟睡打鼾在前,辗转难眠在后。

前与后,分得清又分不清。万籁俱寂与倒带画面是绝配。我仿佛也被它催眠,直到奶瓶“咚”一声在地,我突然醒来,睁开眼后又阖上眼。

当童年播完,我也彷如一卷磁带,随时准备倒带。


(童年只是一次性的磁带,录过可以重听,但是无法再来。童稚的趣致娓娓道来,细节的注目不俗,但是文句偶有歧出的不解,似有斟酌未完的痕迹。姐姐不妨也在结尾再现一回,稍润字词,让画面的带子比较到位。)

1 comment:

  1. 莉雯,我看妳這篇覺得很親切,因為我小時候也超愛抽錄音帶,總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快感!:D

    ReplyDele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