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恋东西:文雁(楚依)

Saturday, September 22, 2012

恋东西:文雁(楚依)


木虱必杀剂

粉白色的墙被迫染上了一坨坨的木虱屎,像一幅现代派的抽象水墨画,美得让人不能苟同。

蓬乱的头发,疲倦的眼袋,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脚旁是一桶油漆和一瓶天那水,偏偏少了一把刷子。人家说痒是一种传染病,你越是在意,它越是得意。背像似被数百只蚂蚁咬了,手忙得不可开交,似是非要遍布全身,这痒才肯善罢甘休。手一抓,又逮到了黑黑的一条,像从身上擉出来的泥垢,狠狠一捏,我的和木虱的血,都给溅了出来。

木虱顽强的生命力让我抓狂,除虫专家开始时还说,一天内就能一网打尽,那一天也真长,后来又改口说要打持久战。结果,专家都被我逐个轰出去了。

每次躺在床上正要闭眼时,木虱如同恶魔附身,钻来钻去,吸一口接一口。往往在深夜间觅食,也不晓得哪天床上就只剩下一具骨骼。

那天晚上,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双手双脚在空气中胡乱舞动,气得跳下了床,打开电灯。不看还好,谁知一看,连魂也吓散了。床单下遍满了一条条软绵绵的木虱。绕着床褥走了一圈,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孔,上面印着几个小字:除虫,除菌。好奇心作祟,我取来了一根细长的木棒,往孔里转了几圈,抽出来一瞧,木棒竟变成了验血棒。

已经凌晨三点多,床褥被丢下楼了,留下一张沙发以备歇息。但这痒却不饶人,像咳嗽一样,连环出击,非要将心肝脾肺全都咳出来。尤其那背更是奇痒无比,扒到连指甲也泛红了。想要回头一看,背后到底有多少血迹,只见木虱从沙发缝一窜而出,涌向地板,墙角,桌子……

我吓得身子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脚下湿湿的,该不会是我吓到濑尿吧。嗅了嗅,还好只是打翻了天那水。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来还洋洋得意的木虱,被这天那水一浇,竟然顿时僵硬,过了不久化为一滩黑水。从此之后,我在家里四周都藏了天那水,沉浸在那股仿佛可以消解一切烦忧的味道当中,特别有安全感。

(卖天那水和裸虫与臭虫的交战。断句和叙述的形式略有窒气,但是笔触大有细腻之处,抓痒捏虫的特写更是传神。不过,人虫之间还能注入多点神经兮兮,不必仅止于咬后的奇痒难熬。修饰结尾,突出恋物该有的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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