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写作班: 湛阳:那个物

Friday, February 9, 2024

湛阳:那个物

毛嗑

在我七岁之前,过年是在辽宁的老家过的。东北冬天的太阳总是落得很早,来不及瞧见多久,便已是黑夜。煞冷的风从窗缝灌进,我穿了很多层外衣,企图保暖,但还是觉得冷。

饭后,赶在凌晨吃饺子前,我们总会自己炒毛嗑。我听说这是个累活儿,每次炒到一半胳膊酸了,就会换人。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铲子铲铁锅的翻炒声音,味道很焦,很呛。那时的地板是木头的,怕烫,地板铺上几层报纸,把炒完的毛嗑倒在报纸上散热。我兴奋起来,蹲在毛嗑旁,试图将手捂暖。当它晾凉些,从报纸上拖起倒进不锈钢盆,我并躺在那块温热的地板上,从中吸取温暖。

开着暖气,坐在沙发与板凳,我们围绕在茶几旁,看着电视上放映赵本山与宋丹丹的小品。电视机上铺盖的白色花纹遮灰布,像是剧场的舞台幕布。话剧改编成小品,台下的爆米花也被毛嗑所取代。大家一边唠嗑,一边嗑着毛嗑,动作熟练。左手捧着一小把,右手一个个将它送到嘴中,牙齿很快就将里面的果仁与皮分离。茶几上的皮堆满一堆,像一座座小小的山。我指向它说它像骆驼,阿姨摸摸我的头。嗑完一把,掸掸身上掉落的渣,又再从盆里捧起新的一把。我没说我想吃,但外公外婆总会徒手给我剥一些。我喜欢等它攒成一小堆,再全部将其倒进嘴中,慢慢咀嚼。这样就尝不到偶然炒焦了,或坏了散发着苦味的毛嗑。

在那么冷的冬夜,最暖的莫不过是叔叔偷偷从桌底递给我的那口白酒,还有那一小片铺过毛嗑的地板,至今还散发着热。

(虽然标号断句稍有别扭,但是文字暖呼呼的像是给记忆吹了一口气,逢年家常的一组画面,动静分明,心思清透,营造而出的气氛浑然而融洽,让一场节日的庆祝缓缓行进,让大家一起慢慢磕着瓜子,即是流连不舍的千言万语。)

4 comments:

  1. 瓜子这种东西壳比果仁大几倍,口味无法惊艳小孩子。小时后陪着大人们吃,只是为了希望自己快高长大。真正喜欢吃瓜子就代表你老了(我永远不喜欢吃瓜子)

    ReplyDelete
  2. 意象卧出了一个小人形状,暖心暖意温暖时光,像是壁炉旁的场景,酒和毛磕都可亲。

    ReplyDelete
  3. 试着让故事更加连贯和视觉化,但缺少了言语上的惊艳,有待改进。

    ReplyDelete
  4. 吃瓜子就是得慢慢剥皮,才有意思,剥好的瓜子仁反倒没那么多人喜欢。

    ReplyDelete